分卷阅读5

——娘，求求您、……放我走吧。
　　——那好。——麝，你来梳。——那你自己说，你什么？
　　——我……我……我琴。
　　——琴？我不听。再说了，这屋没琴。
　　——啊，怎么会，我的……
　　
　　芸抱膝坐在廊。身依旧是那身薄纱衣衫。
　　娘说，自己家传的琴，早刚被娘拿走玩去了。
　　芸想不通：怎么可以这样，擅自就把别的琴给……
　　这时候的芸还不明，她这样的位，怎么能算是“”呢。
　　这的廊听不见娘的欢笑。小厮们在围墙那边着嗓门吆喝。似乎是起了什么纠纷。骂娘声声仗似的越过围墙。
　　芸闭睛，捂住自己的耳朵。仰看，蓝得没有云，蓝得让恍惚。
　　她想起时夏夜。
　　父有事往署去，娘就把琴从室抱到庭。
　　那是张琴身有数百年才能形成的冰纹断的古琴。
　　庭有槐树，据说成了，每到夜就会打个哈欠扭个身。
　　娘在树坐着抚琴。葱悠然，琴声亦悠然。
　　阵琤琤琮琮，千回百转。昵昵女语，恩怨相尔汝。划然变轩昂，勇士赴战场。
　　暮雨姨姨抱着自己在边乘凉边听。
　　暮姨说，娘起琴来不避俗雅，箫曲笛曲、竹枝小调都得。这是。这是阳关。这是广陵散……
　　……这是仙歌。
　　那时还是谢永言的芸也只是似懂非懂。
　　蝉声也静了。
　　萤火飘忽。恍如梦境。
　　娘停了手，抬看着暮姨，两难解的柔神。
　　——你唱个仙歌吧。
　　——别这样，永言都快睡着了呢。
　　暮姨推辞着，借着月，能看见她脸红晕微染。
　　……然而暮姨还是唱了。
　　“……冰肌骨，自清凉……”
　　…………
　　芸省过神，现自己满脸都是泪。
　　廊没。
　　就在这时。
　　个丫鬟低急急打廊端走来了，也不看，自顾自笃笃笃迈着步子。绕到廊，没注意到芸坐在那，朝着她就是撞。但很快就若无其事站稳，急急又向前走去。
　　倒是芸被她撞痛了。忍不住唉哟声，等再睁开睛，忽然看见张纸片从那丫鬟袖子飘忽而，直到芸脚边。
　　张红红绿绿的纸片。
　　芸捡起来，叫住那丫鬟。
　　丫鬟茫然转身，看见芸，又看见芸手的纸，立刻回神着了慌：快还给我！
　　芸刚要递去，睛不经意瞟见了那纸片……
　　她认识。
　　这是张当票。她认识当票。过去的几个月，暮姨被迫将家的切，饰也是，书画也是，宅院也是，除了那张家传的琴，都换成了这种红红绿绿的纸片。
　　数不清的红红绿绿的纸片，被暮姨在失效的那微笑着撕得碎。
　　暮姨牵着芸走门，向空洒，纷纷扬扬飘了满。
　　芸当然认识。
　　而前这张当票，在典当物品栏，写的是——琴。

　　——请问，这当票是哪来的？
　　——给我！哎你问那么多嘛，当铺来的呗，娘的你也敢抢。给我！
　　——请问你见过这面说的那张琴么？那琴……是个什么样子？
　　——你别请啊请啊的，不就是个破琴么。要问自己问娘去。
　　——我……
　　——怎么，嘴没了啊？
　　娘的丫鬟歪着脑袋看着前这个不速之客。
　　芸词穷了，嗫嚅了两嘴，只能捏紧了手心的当票。不知不觉就捏成了团。
　　见她这个可怜相，娘的丫鬟不禁得意洋洋打量起她的奇装异服来。不过是和自己差不多年的女孩，竟然穿着身丢脸的半透衣裳，看神竟然不以为耻。
　　如果不是娘来的，那就定是神有问题。
　　想到这，那丫鬟心起了戏弄她的意思。睛转了转，道：
　　不如这样，你跟着我去见娘？娘是个善，菩萨心肠，你倒是去问她看看？
　　
　　走向娘的院子，路不断有丫鬟引颈张望，之后都羞着脸格格笑着跑到木深去，叽叽喳喳议论去了。
　　被牵着这样示众，芸心只觉得这比娘欺负她时还难受。但想到倘若现在不跟着去，的遗物就要被侵占，就心如刀割。
　　屋，娘正坐在蒲团数着珠子焚礼佛。听见外面，她才慢慢睁开睛，转过脖子向门口看去。不由得为惊骇。立刻转对自己的丫鬟叱责道：阿弥陀佛，檀！这是谁？怎么随随便便带这样的来！
　　芸心委屈，泪立时涌了来。
　　檀：不管我事啊娘，她夺了当票不说，还非要来问长问短。
　　娘愠怒撇了撇嘴，将佛珠收在袖子，转向芸，冷冷问道：你是什么？
　　芸：……芸，娘的芸。
　　娘听芸自报家门，立刻变了脸：你来什么？当票还我！
　　芸：芸斗胆想请回自己的琴。
　　娘冷笑，装糊涂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芸悲怨看着娘，拳又捏紧了。
　　娘：倒是我的当票在你那，还不快给娘，速速离开！
　　逐客令。
　　芸再也忍不住了，嘴颤抖着。
　　阵热风吹来，庭院柏树的知了突然叫了起来。
　　——娘，芸斗胆问句，就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