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燕歌行 第二十三集 宫阙万间 第七章 独柳树下


    程宗扬抬起,视线沿着柳树巨的树身直升到树梢。 

    烟云般的柳条无风而,澎湃的般涌来,浓郁得如有实质。 

    程宗扬闭,丹田根不断鼓张,如同长鲸吐着此不知郁积多少年的气息。 

    他开始只是想察看城状,但从宣平坊来,途便陆续感应到气,只不过间隔已久,多数气已经消散,只留少许残痕。想也知道,这样规模的,免不了戮和。 

    直到路过宁坊,气蓦然变得鲜明而强烈。程宗扬不想自己根的秘密,按照当的路线重走遍,结果遇浑府门的惨案。 

    丹田根仍然被那股诡异的寒气阻塞,转化不畅。因此程宗扬又转往清观,趁着探视惊理,边用转化的机助她恢复,边顺便化解,却没想到临走之际,燕姣然会劝说他慈悲。 

    程宗扬的反应是自己注入的机太多,被燕姣然识破了根的秘密。虽然王哲告诫过不要自己身怀根,但即使被燕姣然现,也不见得就有危险,毕竟王哲也没有因为自己身怀根就诛自己。 

    从燕姣然的反应看,也许有,但更的可能是没有。 

    程宗扬奇怪的是,作为与岳鸟这个穿越者朝夕相过的燕仙师,却认定自己并非命之。 

    程宗扬并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向谁实自己的身份,他只是不明燕姣然为何如此断定。难道自己融入得这么成功,连燕仙师也把自己当成朝土著? 

    不过燕姣然后几句话,让程宗扬时间离愤怒,话蕴藏的意味,就好像是斥自己为了气,故意掀起戮。 

    我程是那种吗? 

    我被李昂得这么狠,你怎么不道,劝李昂善良呢?那还在拷掠,你怎么不去劝他们善良呢? 

    恼怒之余,程宗扬索不再克制自己。随后这路,他倚仗根的感应,哪气往哪去,将沿途的扫而空。 

    其实这会冷静来,程宗扬能感觉到燕姣然不见得就觉察自己根的秘密,后那几句话,很可能是仅仅于悲悯的好意,并非斥自己冷不仁。反倒是自己戾气太盛,有些过于敏感了。 

    但这路走来,却给了自己的意外:柳树。 

    除了都卢难旦妖铃,程宗扬从来没有遇见过能够蕴藏气的物品,更不用说是棵植物。这株柳树不知经历过多少岁月,树的黄沙场不知诛过多少官显贵,自己甫靠近,无数柳条便斜拂过来,积蓄的般滚滚注入根。 

    让程宗扬意外的是,不知是漫长岁月的沉淀,还是柳树本身的异状,汹涌而至的气并没有像寻常气那样,因为根运转不畅而凝滞,而是如同般,浸润着根,然后化为真。 

    柳树的气之后,根并没有堵塞,程宗扬闭睛,双臂平伸,仿佛要去拥抱柳树喷的汹涌样,竭力催丹田,将转化的真纳入气海。 

    他进入级通幽境之后,气海扩数倍,以往还算可观的气顿时显得杯车薪起来,更别说靠自己修炼,想达到圆满的境了。 

    可柳树的气仿佛无穷无尽,不过刻钟,丹田就被浩的真填满。 

    程宗扬敛神屏息,正待鼓作气,突破通幽境初阶,踏入阶的境界,突然间仿佛落闸,澎湃的气戛然而止。 

    面前披拂飘舞的柳条低垂来,宛如老君长垂的寿眉,接着道柳枝摩擦般苍老的声音在心底响起。 

    “少……年……郎……” 

    “勿……多……食……” 

    程宗扬怔了半晌,这是什么鬼?谁在跟自己说话?柳树成了? 

    他试探着在心道:“你……是谁?” 

    心底澜不起,自己刚才听到声音似乎只是个错觉。 

    “前辈?” 

    “仙君?” 

    “圣?” 

    “老树?” 

    “柳爷?” 

    程宗扬把自己能想到的称呼全用了遍,却不见任何回应,急之,张口道:“喂!” 

    郑宾、泉、贯、铁宝等都在旁边,闻声同时前,“程?” 

    程宗扬回过神来,笑道:“没什么,只是见这棵柳树如此壮观,看得入神了。” 

    “京师就是好啊。”铁宝道:“像我们凉州,哪见过这么的树?早让砍了当劈柴烧了。” 

    贯道:“侯爷,这方凉浸浸的,要不咱们回去吧。” 

    程宗扬呼了口气,“回去。” 

    他拨转蹄溅起黄沙,沿着来路驶去。 

    踏长街时,程宗扬回望去,只见根柳条微微舞着,仿佛在跟自己挥手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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