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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劈了半堆,又开始手软起来,不觉恼怒,猛将斧掷:“用力用巧,全是个!老子这见鬼的身体,什么都不管用!”
  他累肚子闷火,正愁没着落,忽听铮錝几声,风传来阵阵琴韵。初时也不成曲调,只是零星几弦响,左声、右声,清脆爽利,如般,与傍晚袭来的凉风相应和,并不显得突兀;也不知过了多久,拨弦渐密,曲调却分简单易聆,没有复杂多变的,仿佛漂着落的小溪蜿蜒而,叮叮咚咚的顺过溪石,激起无数晶莹珠。
  劫兆顺着琴声而行,不知不觉走到小屋前,门文琼妤倚在榻,盖着被的膝横着古琴,她低垂着又弯又翘的乌黑浓睫,随手拨弄着,皙的小手比琴制琴轸还要玲珑剔透。
  她已换过袭洁净的农装扮,宽的灰直领袄松松套着,仍掩不住前骄的峰壑起伏,襟口敞如荷叶,半截鹅颈也似的酥颈;垂袖卷几卷,但见般的皓腕随着琴韵翻,这再陋不过的村姑装束穿在她身,竟比换的纱衣兜更加媚
  李娘坐在榻旁,随手将她的浓都收成束,拢到左前来,手的木梳顺,犹如梳开条乌黑柔亮的长长涓,益衬得颈肌肤细胜雪,不可方物。
  文琼妤曲抚罢,抬见劫兆倚门呆望,颊微红,灵灵的清澈明眸似笑非笑:“我许久没啦,疏,不许你听。”劫兆楞回神,抓了抓脑袋,沉道:“我在京听遍无数家,再繁复的曲子也听过,却都不及姊姊这份清爽。这是什么曲调?”
  文琼妤红,乜眸笑啐:“我依风声林飒随手,哪有什么曲调?
  你这响,可比我的琴厉害多啦!姊姊的新曲沾你的,不如就叫‘引’好了。“说着掩口噗哧,当真如忽绽,满室骤亮了起来。
  李笑看着姊俩斗口,突然叹息:“赵子,你媳可真不简单。
  这琴叫‘松风’,是昔年位制琴偶经林,听见半截被雷烧毁的桐树给风吹得呜呜响,知道遇见了千载难逢的‘听音木’,呕心沥才制成的。这琴音松润,浑然成,却不得好;越是想施展琴技,往往便与听音木的身纹之声相扞格,琴师辛苦,琴也辛苦,听的也苦。“说着展颜微笑,几络细纹。
  “像你媳手便能摸透‘松风’脾的,世怕也没有几个。”
  文琼妤笑,轻声道:“娘又来笑话我了。”
  劫兆微感诧异,剑眉挑:“这琴是娘的物事?”
  娘瞇笑道:“年轻时的嫁妆。可惜好琴,却跟了我这个乡。”
  都笑起来。李娘心细如,听说文琼妤身有寒病,便烧了冬用的炭盆,搁在屋,又取衣给她替换,将换的黄罗衫子、贴身小兜等洗净晾起,照顾得无微不至。
  随口聊了阵,李娘福至心灵,拍手道:“哎唷!我都忘啦,你这寒病,没准娘能治。我们曲陵县盛产物,对祛寒有的奇效,姑娘不妨试。”
  劫文半信半疑,李娘已起身门,回频招手:“赵子,你还楞着什么?快抱你媳来呀!”劫兆迟疑片刻,见文琼妤微微颔,以貂裘将她身子裹起,横抱追
  李娘领着两往屋后走去,穿过片曲曲绕绕的竹林,来到块石板铺的小草庐前,简陋的柴门草壁间隐约窜热气,才靠近便觉蒸暖。娘推开柴门,挥散雾之后,草庐的石砌凹槽,管青竹探入槽,竹管口塞着草团子,不住,敢热气竟是管所散来的。
  “咱们曲陵县有座石,盛产泉,后这座便是石的支脉,也有泉,我们当家的劈竹为管,将泉引到这来。每回臂膀疼时便来洗洗,可舒坦啦!”
  李娘边说边拿竹叶拭净石槽,拔开草团,竹管忽然涌注稀般的,热气蒸腾,却没有寻常泉的刺鼻磺臭;那甚急,不消片刻便满满注了槽,草庐都是雾。
  娘将竹管塞起,笑道:“你们小俩口好洗浴,我不打扰啦。”掩口,不住嘻嘻窃笑。文琼妤被她瞧得窘,不肯褪衣,直到脚步声被竹林风声淹没,这才让劫兆褪得不挂,掩坐入槽
  “啊!好舒服……”她忍不住闭起睛,昂起姣的颈线,全身的力气仿佛在瞬间被浸得烟消云散,软绵绵的躺入槽底,汤般的面只浮两团硕摊圆的雪廓,骄傲的峰翘着两点红蓓蕾。
  样是热汤洗浴,今却与溪畔不同。劫兆虽不觉李娘有恶意,心底却老不自在,手不离剑,只在槽边掬淘淋着姊姊滑的肌肤,不敢解衣同浴。
  “姊,你不觉得对个乡来说,‘松风’是太过贵重的妆奁么?”
  文琼妤微微笑。
  “那琴不叫‘松风’。”
  “喔?”劫兆扬眉,饶富兴致:“所以娘骗了我们?”
  “她说的故事倒没错,只是故意换了名。古制琴匠闾丘古壑途遇焦桐,识得是听音木奇材,裂树成琴,铭曰‘音平寿’,在名琴谱《清风引》,名贵无比。据说这琴几年前曾在南方的储胥城现过,但轶失已久,不料却藏在这个小小的农家之。”
  储胥城是宸州南方的城市,坐拥南方川祖龙通枢纽,数建都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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